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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一定知道你要什麼,只是現在說不清楚(上)


生涯諮商技術中,有一個技巧叫做生涯幻遊(career fantasy techniques),邀請當事人想像未來三年或十年後,典型的一天會是什麼樣子。從很細節的睜開眼看見什麼、窗外天氣如何、床是什麼樣子,一直到在哪裡吃早餐、穿什麼衣服出門、去哪裡、做些什麼。在沒有現實框架的限制下,可以勾勒出當事人心中嚮往的生活,展現很多當事人在乎的價值觀,這些都可以成為回到真實生活時,努力方向的線索。

如果閉上眼,能清楚地看見想像,那真的太好了,這是個好機會去計劃未來;但是有沒有可能想像不出任何東西呢?在電影藍色大門中,片頭一開始,兩位閨蜜幻想著未來的日子,然而桂綸鎂飾演的同志角色卻不停的說著:我看不到、我看不到…。當我們心中的嚮往,沒有明確可以期待的典範時,想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。

在我的研究論文中,對動物保育有強烈熱情的研究參與者Remy,說到自己的生涯故事一直到碩士班才真的被把打開。在她過往的經驗裡,根本沒想過喜歡動物可以成為一份專業,在她成長階段中家人、師長、學校與主流媒體,沒有人告訴她那些在動物園裡工作的人、在Discovery頻道裡出現的人,是怎麼走到那個位子的,當她發現原來有個系所叫做動物保育系所的時候,她簡直傻住了。

生涯幻遊技術並不是要人做不切實際的白日夢,其實正好相反。當我們想像的是自己的未來時,很多現實考量反而變得更加具體,已經過了好幾個五年十年的我們,對於再一個五年十年,自己能產生多少轉變,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。無論是電影裡的桂綸鎂,或是熱愛動物的Remy,他們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過著自己嚮往的生活,可是那些人物距離自己的生活太遙遠,想要放進自己的未來生活中,怎麼放都覺得很牽強,甚至因為未知,還有點令人害怕。所以當我們覺得「不知道自己要什麼」時,更像是可以踩踏的階梯所通往的方向,無法吸引自己;而自己想要去的地方,卻沒有階梯可以到達。頓在原地的自己其實很無助,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心疼這樣的自己呢?最怕的是,當我們遍尋不著,需要更多等待和陪伴時,身邊的人卻可能過於簡化成沒有想法、懶惰不上進,說著說著,最後我們也這樣相信了。

當然,生活還是要前進,在我們還搭建不出通往嚮往的階梯時,只能踩著既有的道路:繼續同一份工作、繼續留在同個城市、繼續學習原本的領域,可是往前踩著的同時,不能忘記尋找能通往嚮往之路的階梯,也不能忘記在遍尋不著的時候,善待自己挫折的感覺。保持現實感,卻不忘記夢想,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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